【兔子出籠，獵場已啟】

    第八章

    夜幕低垂，海風捲起細沙與燈火，一間坐落於山海之間的渡假村在暮色中悄然甦醒。江雨棠站在迎賓廳前，手中緊握著那張銀灰色燙金邀請卡。淺紫色細肩洋裝襯得她格外纖細，露出的鎖骨因夜風微顫。

    「這樣真的不太好看吧……」她拉了拉裙擺，有些不安地低語。

    「別傻了，超美的。」林葳摟著她的手臂笑道，「妳這張臉，站在這裡不說話都能讓全場目光移不開。」

    雨棠垂眸，沒有回應。她今天的裝扮，是林葳精心幫她挑選的。連唇色、香水、耳環的款式都細心指導，說這樣才有「進場資格」。

    進場？她不知道自己是來參加派對，還是……被推上舞台。

    渡假村大廳裡傳來笑聲與音樂，燈光暖黃，映出水晶吊燈閃爍的光點。杜晟風的派對，名聲在外，聚集的多是企業管理、設計、藝術圈的名人後代。作為企管系學生，江雨棠本不該踏進這樣的圈子，但林葳說——

    「正因為妳是蕭鐸的學生，才不能太過透明。要讓人看得見，才有選擇。」

    她不懂那句話真正的意思，但今晚，她確實是被推到了燈下。

    「來，我介紹幾位人給妳認識。」林葳笑意盈盈，拉著她穿過酒香與輕笑交錯的人群。

    「這位是陸總，百榮資產的副理；這是簡總，明年校企合作的潛在企業之一。」

    江雨棠努力擠出禮貌的微笑，點頭、寒暄、舉杯，接過對方遞來的果酒，杯壁冰冷，沁得她指尖發麻。

    「雨棠是企管系的高材生，畫得一手好畫，老師是蕭教授喔。」林葳語氣得體地補充，卻不經意地在“蕭教授”三個字上壓重了語調。

    幾位男士交換了一下眼神，笑容變得更含意不明。

    「原來是蕭教授的學生，難怪氣質不一樣。」   「對，這種乖學生型，在我們圈子最吃香。」

    雨棠聽得不太舒服，卻又無法離開。

    「別太拘謹嘛，」林葳湊到她耳邊，語氣像哄小孩一樣柔，「這些人以後說不定都能幫上妳，企業管理這條路，妳不能只靠書本。」

    不知不覺間，果酒已空了一半。她的臉頰有些微紅，眼神變得飄忽不定。

    這時，杜晟風大步走了過來，笑容瀟灑，舉著酒杯：「江雨棠，妳總算來啦——」

    他自然地拉過她的手，「今晚來我地盤，不先跟我打聲招呼，說得過去嗎？」

    雨棠被他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，還沒說話，杜晟風已經轉向眾人道：「我們來玩個遊戲吧！來點有趣的！」

    林葳立刻接上話：「真心話或大冒險，怎麼樣？這種場子，不玩太無趣了吧？」

    大家起哄答應。

    瓶口轉了幾輪，終於停在江雨棠面前。

    「雨棠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？」

    她輕咬唇瓣，小聲道：「真心話……」

    「那我來問吧。」林葳舉手，眼裡閃著一種明亮的笑意，「我們大家都很好奇——妳和男人有過親密接觸嗎？或者……妳現在還是處女嗎？」

    空氣彷彿凝結了。

    她整個人僵住，臉頰迅速染上一層紅暈。

    沉默數秒，她抬頭，語氣顫抖：「……我喝酒。」

    眾人哄笑聲起，三杯酒下肚後，她只覺腦中混沌，身體發熱，腳步浮動地走向洗手間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走出廁所時，她還在想著剛才的問題，臉頰滾燙。

    突然，一隻手從側面伸出，猛地扣住她的手腕，絲巾滑過視野將她雙眼緊緊蒙住。她還沒驚叫，嘴巴就被堵住，整個人被拉入一處寂靜的黑暗空間。

    她掙扎著，「唔！唔唔——」心跳在耳膜炸響。

    她怕。   她真的怕極了。

    ——是誰？   ——我被綁架了？   ——我要被……侵犯嗎？

    那人將她按在牆上，手從她裙襬滑下，順著大腿內側揉搓，動作強硬得幾乎粗暴。

    她全身像觸電一樣發抖，腦袋一片混亂，只能在黑暗中無聲尖叫：「救我！蕭教授……快救我……」

    她的淚水奪眶而出，喉嚨像被火灼般乾澀。

    可下一秒，一縷熟悉的味道竄入鼻腔——乾淨、冷冽、令人顫抖的雪松香氣。

    她的身體忽然僵住。

    是他。

    那個她腦中拚命呼喚的男人。

    ——蕭鐸。

    她的身體一瞬間失去所有力量，癱軟下來，還未喘息過來，嘴上的束縛被鬆開，下一秒，一道低啞沙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。

    「知道危險了嗎？」

    她還沒回答，那人已經在她耳邊輕語，語調慢得像是在教訓小孩：「妳覺得，這樣好不好玩？」

    「如果今天不是我，而是別人呢？」

    「妳會不會怕？」

    「還是……妳其實希望，是別人？」

    江雨棠身體驟然一震，猛地搖頭，眼淚瘋狂流下：「不是……我不是……我以為……我真的以為我完了……」

    蕭鐸沒再說話，只是將她抱緊，轉身走向那間早已備好的房間。

    房間裡香氛溫柔、牛奶擺好、床鋪潔白柔軟，像一場陷阱。

    他將她輕輕放上床，鬆開束縛，卻沒有一絲憐惜。

    他站在床邊，解開袖口，嗓音低沉如夜——

    「哭夠了嗎？」

    「那就開始接受……屬於妳的教育吧。」